在天與地之間揮灑自如

 


今天下午跟一位名建築師聊天時，他告訴我一件真實上演的「雙輸」案件。

新北市板橋的南亞南路附近，有一處老屋改建的案子。土地格局方正，如果全部和地主談妥，並且同意都市更新(Urban renewal)的話，將會是三面臨路，且容積全部用完的完整基地，建築物和景觀設計起來會相當漂亮。只可惜，當中有四戶強烈反對。等於是原長方型缺了一小塊。有種「不以規矩，不成方圓」的感觸。在建築師眼中，兩則的規劃和設計相差十萬八千里。

「四戶地主當初態度相當傲慢，談了好幾次，姿態都擺得很高。我親自去找他們談，他們態度強硬地說條件談不成。後來，政府的都市審查過了，又再拜訪地主一次，他們態度依然堅決。」建築師說。

地主們明顯就是拿翹。等到原屋拆除，朱立倫市長即將要去剪綵慶祝動工，那些地主忽然態度180度丕變，才積極哀求說可不可以改變主意也把他們的舊屋納進去好進行都更。就專業角度而言，那些不想改建的舊屋已經沒有好的條件住進更好的建材的房子，更遑論進行都更了。然而，現在的建築設計圖敲定、建照核准、都市審議也過了，信託的部分也進入銀行授託完成，現在才說要改變，為時已晚。詢問過好幾次，也溝通了很久，其他想要改建的地主要按照進度下去跑流程了。

最後，結論是「雙輸」！

「真的很可惜，非常非常可惜。」建築師邊說邊搖頭嘆氣，還說了好幾次。

這真實事件讓我聯想到安徽桐城「六尺巷」的故事。

據《桐城縣誌略》有記載，清代康熙宰相，張英，世居桐城，其府第與吳宅為鄰，中有一屬張家隙地，向來作過往通道，後來吳家想越界佔用，吳家想佔用兩家之間的公共隙地建房，勢必影響了張英家人的正常出行，張家僕不服，雙方發生糾紛，告到縣衙，因兩家都是顯貴望族，縣官左右為難，遲遲不能判決。

張英家人見有理難爭，便寄書京城，告訴張英此事。張英閱讀後，在家書上回詩四句：

千里修書只為牆，
讓他三尺又何妨？
萬里長城今猶在，
不見當年秦始皇。

家人細讀回書後，豁然開朗，遂退讓三尺。吳家見狀，深受感動，也向後退讓三尺，就這麼一條普通的百米巷道，成為當地美名的「六尺巷」。

後來康熙帝知道這件事，就敇立牌坊以彰顯「謙讓」之德。

要「雙輸」還是「雙贏」？「退步原來是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