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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元1940年日軍佔領中國大陸概要區 (粉紅色區塊 )

 

活在動盪的民國初期年代,憶起那時的大環境是苦不堪言的。猶記當年生活處在水深火熱的狀態下,同時也是日本飛機低空轟炸之聲、灰煙四散、人民哀戚帶著家當逃難的一個年代。只是,唯有一件奇特的事卻是歷歷在目。

 

西元1940年左右,正好是日本侵華戰爭,我年廿二歲,日本飛機亂炸我的家鄉——湖北省鄂城縣周圍。

 

父母帶著我們全家,本來是預計要趕到武漢市的賀勝橋站搭火車至重慶。但母親終因不堪驚恐及疲勞於途中逝世!一波一波的人群紛紛走避逃難,不幸的是,這之中父親又與我們離散,我與兄嫂等躲在四川成都的金牛鄉,日日思念父母之下,不知他們身在何處?所以我於每晚便會望月對空而拜,思惟如何才能得知父母所在!

 

三天後的一個晴朗下午,因為思念父母太過,胸中一陣陣悲哀愁悶難以化去而昏昏欲睡!

 

此時,卻突然見到一位面相莊嚴的出家長者,看不太出年紀,這位和尚手執拂塵直接開口對我說:「走呀!」

 

「去哪啊?」我問。

 

「你不是想看你的父母嗎?我帶你去呀!」那位出家長者便叫我前行。我禮貌請長者前行,可是長者必叫我先行,我不好意思再違長者之意便自個兒先行。

 

只見道路兩旁綠草如茵,離離蔚蔚,顏色清新又潔淨,不久面前現出一城,城門高聳壯觀,近看需要仰頭而望,其鐵門上有若干如手掌大的鐵釘排列其上。

 

    我與長者一同走進去,在門後有個大玻璃窗的房子。長者叫我稍等,他走去登記。

 

「登記?為什麼登記?」我問。

 

「你還要回去呀!」長者的回答讓我一頭霧水,在他登記時,我看見一位穿白府綢藍條對襟開領短衫長褲的青年為之登記,再細看那不是姨表兄嗎?我歡喜的叫「表哥!表哥!」奇怪!他為什麼毫無反應,如同不見不聞、不知不覺,若無其事,長者辦好,回頭又帶我走。

 

走不遠,經過廣大青翠的草原,不遠處臥著牛、馬、豬、羊、鹿等各種四腳獸類,數以萬計。在路邊的牛都瞪著一雙牛眼看我,我頓感恐懼,不敢向前走,長者用拂塵一揚,牛頭就皆轉向裏面。我心想,這些動物都是活生活的呀!又往前行,見一片大叢林,樹上有許多各色各類,花色美麗的鳥,樹下則是許多雞、鴨、鵝等兩足禽類。再前行不久,看見姑表姐裸身,僅在腰臀之間圍著一塊白布,坐在石頭地上,懷前抱著一個小嬰兒,長髮披肩散在背後腰際,面上如同睡眼惺忪的樣子,好似眼角留有眼屎。

 

「表姐!表姐」我叫。她也同樣的不聞不知,頭亦不抬。

 

無可奈何之下又繼續向前行,長者依舊在後。續行不遠,看見一大熱鐵煙囟上,有人緊緊抱著,已經如同石膏人黏在其上。我一看,這不是我們鄰居紀家少爺嗎?他為什麼在這受罪呢?

 

長者答:「他壞了人家的女孩子(即是誘姦女孩子),所以受此罪報。」

 

啊!在世上他家是做木牌生意的,很有錢,據說整棟倉庫裝的都是銀元,也常接濟窮困的人。那個少爺詩文都很好,為人做事也很灑脫,可是不為人知的色欲惡行,還是要自己接受果報的。可不慎哉?

 

再放眼前看,有位青面鬼拿著大鐵叉,叉著人往滿地刀劍的地方(刀山)甩去,其人身首馬上破裂、腹破腸流。又有夜叉鬼破人腹的,挖心的,有挖眼睛的,有鐵鉤鉤舌頭的,大油鍋炸人的,用鐵鋸把人從頭鋸開分兩半的,還有把人倒栽在大石磨中,磨得血漿溢流。其中更有叫喚、哀嚎、淒烈慘痛之聲發出,逼得我闔眼手摀耳,心中直顫抖。我沒有問長者,自己知道這是作惡眾生在接受慘痛的果報!唉!眾生!眾生啊!可悲可歎!

 

我實在不願看這些慘不忍睹。正好側面有條路,於是很自然轉過去,走了一陣子之後,順著長老的指引走一進一條路,然後,走進一棟房屋裡面,啊!赫然看見母親坐在床上,妹妹坐在媽媽身邊。我歡喜異常,叫著媽媽,奔向母親,想貼著母親坐。可是總是落空,沒有貼上,而母親亦是若無其事,不知不覺。心中很難過,以為母親只愛妹妹,好似沒有我這個女兒,不知我的思念。

 

此時長者又叫我向前走,只好無可奈何地離開!

 

「看你哥哥去。」長者對我說。

 

「他不是在坐牢嗎?」我問。

 

長者說:「他無大過,只是對於妻之不孝沒有加以教導,失去為夫應盡的責任。」過不久,我們到一辦公所在,是棟樓房。心知哥哥在樓上,上了樓梯,即見哥哥坐在桌前撥算盤。我高興的叫著:「哥哥、哥哥」。可是哥哥亦如前所見:表哥、表姐、母親、妹妹們一樣,不知不覺,不見不聞,沒有反應!

 

長者又叫我往前行,似乎走了不算短的路程,感覺進入非常清幽廣大祥和的境界。我自己也心情舒暢,自在起來。長者指示我到了一間黃色光亮的大房子裡。房子內部周圍是透明的門窗,只見父親在其中禪坐。一看見我來了,睜開眼說:「你來做什麼?」尚未答話,長者對父親頷首示意,父親亦點頭領會其意。我對父親說:「我不走了!」隨即高興的坐在父親右側。而父親雖未言語,似已知我的去處。不一刻,長者又示意要我走,無可奈何的又走出來了。

 

不久來到一橋前,那座橋寬約四、五寸,看似搖搖欲墜,腳才踏上去,又立刻縮了回來,心臟突然跳了一下。長者又輕動拂塵,說:「不要怕!」於是我再踏上,似乎橋很堅固,不搖不動,也就向前直行。向下一望,不禁失聲一叫。在血紅的水流中,有許多分不清楚是男是女的在無數萬頭蠢動著,人人都未穿衣,又有蛇纏繞其身,蠕蠕而動,我問長者:「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是淫欲、生產、血污池呀!」長者答。

 

「那該怎麼辦才好呀?」

 

「修呀!」長者說。

 

「要怎麼修呀?」我接著問。

 

「不要生孩子!諸惡莫作、眾善奉行!」長者回我。

 

我似乎明白的「噢」了一聲。又向前走,不久,再看下面,呀!藍藍的,是水?是天?抬頭仰望!水天一色,如晴空萬里,蔚藍明亮。正在看得出神,長者突然伸手推了我一把,我的身體便如皮球般滾動翻轉,嚇得心驚肉跳!眼睛睜開一看,原來靠在床頭上,衣服給汗濕透了。心還在猛跳!原來這是夢,回憶起夢境!栩栩如生!

 

民國34年(一九四五年),中國抗日戰爭勝利,世界和平。我乃返鄉回故居,進入第三重的客廳上,所供的靈牌果然有表兄、表姐、胞兄三個靈位,姑媽和嫂嫂拉著我的手,哭訴戰爭別後的經過!先是安慰她們,待她們停止哭泣時,我才說話。

 

「表兄死的時候是不是穿白府綢藍條子的對襟短衫長褲呢?」我當時問姑媽。

 

只見姑媽緊張地握著我的手說:「孩子你不會死吧!你怎麼知道呢?」

 

「我看見他們哪!為什麼不給表姐穿衣服呢?」我說。

 

姑媽又一遍的說:「孩子你不能死、你不會死,神明保佑孩子平安無事啊!」

 

我告訴他們我去陰間看過他們的經過!「已經是兩年多前的事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回來嗎?」姑媽心神稍安,告訴我表兄斷氣時是穿藍條白府綢短衫長褲。「表姐產後十幾天,天氣相當熱,要我給她洗頭擦身。剛洗完頭。將發梳好,正待洗身時,發覺不對勁,急忙找塊布給她蓋著下體,就在此時斷了氣,過數天後,孩子也死了。不過裝棺之前,我都給他們穿著壽衣袍,棺內鋪蓋得很好哇!他倆夫妻在同一月中去世的!」

 

表兄表姐原來是夫妻,也是姑媽的女兒、女婿,家中雖有錢,可是死後的穿戴、鋪蓋已無益於亡人了!生前雖是夫妻,死後由於業報不同,各居異地,互不相知了!母親與妹妹好像在陰間過生活。唯有父親生前念金剛經,並且好打坐,秉持著一派儒家精神教育女兒—「非禮勿言、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動」;「寧可人負我,不可我負人」;「以恕己之心恕人,以責人之心責己」等甚多,因為自幼受父母之教誨耳濡目染已成習慣。今日生活雖無成就,但這些道理皆令我感覺自在,受用無窮。又因父親生前修行,故能與我相見相通,此與其他人尤為不同。

 

後來,當我研究到《地藏菩薩本願經》的時候,瞭解那水天一色原來就是鹼水海,也才知道經書內有敘述到如果有人思念家親眷屬,有一位在陰間來去自如的「人」會在夢中親自帶領你到各界去見諸眷屬。而帶我至陰間探望父母的那位出家長老,朋友們都說那就是鼎鼎大名的─ 地藏王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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