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活佛的秘行與悲願

我們佛教中修學佛法的人,要想在佛法上得到受用,一定要注重修持,修持也就是一種秘行,秘行的法門很多種類,如誦經,拜經,持咒,坐禪,持戒,唸佛,拜佛,不論專精於那一種,皆稱之曰秘行,有了秘行,才有受用。

活佛這個人,他在佛法上得到受用,也不會例外吧?自然也有他的秘行,在我與他同住的時期當中,我很留心觀察他的動作,他的秘行在那一方面?我覺得他是先修「淨土」,然後習「禪定」作加行,由「禪」「淨」雙修而得到證悟,然而他對於「密宗」持咒法門,似乎也有很大心得,我曾經聽得出家同道們談說活佛是持誦「大悲咒」得到感應的、這話有很可信的地方,密宗的神咒持誦得好,如果是戒律精嚴,原本有很多靈驗的,活佛之所以能夠替人醫治宿疾怪症,解除病人的苦痛,料想他必是得力於持咒的功用。記得清朝時候,吾鄉湖北武昌洪山寶通寺,出了一位名叫「摸腦和尚」,不計大病小病,只經他的手一摸,便霍然痊癒,湖北制臺端方的小姐瘋魔了,也是經他的手摸好的。情形是這樣的,端方的二小姐,因為得了瘋病,哭笑無常,並且不穿衣服,整天鬧個不休,請了許多名醫診治,都無效,無法,只好把她禁閉衙門後花園空房裏,這樣,有一年多,後來有人介紹說寶通寺有一位摸腦和尚善治怪病,何不請來試試,端方半信半疑,把和尚請到衙內,和尚問病人在何處?說是在花園房裏,和尚叫衙役在花園空地擺設一個香案,他站在香案前只是默念咒語,這時,那位瘋小姐看見花園中有個和尚,從窗口跳了出來,撲向和尚,和尚覺得有人撲在他身上,他就反手一巴掌打去,正打在瘋小姐頭上,小姐挨了一巴掌,吐出一口痰來,再看自己身上未穿衣,羞的跑回房去了,瘋病也就這樣好了。因為摸腦和尚他同人治病不開方吃藥,只用手摸,一摸便好,所以大家稱他叫「摸腦和尚」,那位摸腦和尚的手何以有此妙用?據說該寺有一座寶塔,他每天去到塔下行持,一隻手摸著寶塔磚石,閉著眼,心裏默誦「大悲咒」,一邊繞塔,一邊持咒,不計寒暑風雨,天天不間斷,如此十多年,得到靈感,所以有此神奇。活佛給人治病,他與那位「摸腦和尚」頗有相似處。

至於我說活佛的秘行是禪淨雙修,也是從他日常行動言談中得到的認識,他從不談說經論上的話語,也不講說公案典章,他行,住,坐,臥只有一句佛號,不唸佛時,就合眼靜坐,他唸的佛號,與人不同,古今來專修「淨土」的人,多是稱唸「南無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活佛他卻別緻,他唸佛是唸「誰唸南無阿彌陀佛」八個字,而且他唸這句佛號,還用一種腔調,有節拍,有音韻,並不是普通人唸佛口中喃喃,說明白一點,他是唱佛,他唱的那個調門,既不像梵唄,又不像叢林裏初一、十五在佛前拜願的腔調,他是獨創一格,他的唱法是這樣:「誰......唸......南...... 無......阿......彌......陀......佛。」若用木魚、引磬合起來,是一捶木魚,兩捶引磬,恰恰是兩眼一板,這是他領著大眾拜佛的名堂,拜一拜,就這樣唱一句,若是同著大家唸佛,他就不用這個調門,只唸「南無阿彌陀佛」六個字,不過唸的句子,還是有抑揚高低的聲音,假設他一個人唱佛,那就嚕囌了,還要帶上一大節尾巴:「誰.......唸......南......無......阿......彌......陀...... 佛......如......來......世......尊......是活佛。」他這樣的唱佛,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這算得是活佛的「不二法門」,他唱的佛號,好聽極了!活佛的嗓子像洪鐘一樣響亮,每一個字唱出,都有旋律,其音幽雅,有如溪聲流水一般,餘韻不盡,使人聽了塵念頓消,身心輕快,我與活佛同住了兩個月,也學會了他唱的調門,過去在行腳當年,有時背著人哼唱一兩聲,覺得很有滋味。

我覺得活佛這樣的唱佛,是一種啟示,禪宗有「唸佛是誰」的話頭,唸佛的人要習禪定,修禪定的人要唸佛,正是標揭「有禪有淨土萬修萬人去」的意旨,他不講經說法,只是用「誰唸南無阿彌陀佛」這八字來接引大眾,也說得上是他的悲願,可是,在一些咬文嚼字的法師,和些門戶之見的老修行,他們聽了這句「誰唸南無阿彌陀佛」,認為是異端,是怪誕。其實,他這一句佛號,裏面卻包括有很深奧的道理,永明壽禪師所著「宗鏡錄」一百卷,從頭到尾所發揮「禪宗」「淨土宗」的妙義,歸納起來,不過也就是一句「誰唸南無阿彌陀佛」罷了。就思想方面說,活佛的思想是純正的,他的教化,是教人諸惡莫作,眾善奉行,戒殺放生,吃素唸佛,而他的門風也只有「老實唸佛」四個字,此外別無知見,絕不同那些旁門外道,這一點,我們應該要認識清楚。

活佛他不計是唱佛唸佛,都是端正身體雙手合掌,恭敬虔誠,從來不見他有那種口裏唸「阿彌陀佛」兩眼東張西望的隨便樣子,還有,他唸佛是不用數珠的,我試過多回,每次恰恰一百○八聲,一句不多,一句不少,大概他是用十個手指默在心裏記數,可見他的定力。他最討厭人家談論是非話,看見人家談是道非,他就拿出他的隨身法寶逼著人家來唸佛。也不管人家歡喜不歡喜,同意不同意,他就打開他的嗓子哼了起來,人家也只好跟著他哼。

有一天,我向活佛笑說:「佛教的法門很多,為甚麼只老實教人唸『阿彌陀佛』,何以不開示別的法門?」他答的話真有趣:「現在世界上的人,他們的心眼多,說多了它會漏掉,只教這句『阿彌陀佛』他才容易記得。」接著又說:「莫輕看這句『阿彌陀佛』,會唸這句佛號的倒不容易呢!他能唸,就可以得度。」我說:「這是說笑話了,『阿彌陀佛』四個字,誰不會唸?三歲兒童也能唸出啊!」他用鼻子哼了一聲說:「許許多多孳障深重的人,他知道『阿彌陀佛』而不願意唸,且有心裏想唸口裏唸不出來的人,遍地皆是。」過了幾天,門前來了一群叫化子,我想起了活佛的說話,倒要試一試,我向叫化子們說,每人唸一句「阿彌陀佛」,我給五分錢,其中只有一個女叫化子同兩個小孩歡歡喜喜唸了,其餘的,都是悶聲不響,我問他們:「你們不要錢嗎?」他們異口同音答道:「當討飯的,自然是要錢嚕。」我又問:「既然要錢,就可以唸這句佛號啊?」他們有的說:「我們只會唸太太,小姐,老爺,發個善心,做個好事,給我幾個錢,救我一條命,別的不會唸。」有的說:「我不願意唸這個。」我以為他們嫌錢太少,於是我又加上五分錢,他們照樣不唸,我又再加兩角、三角乃至半塊,看唸不唸,他們依然不唸這句「阿彌陀佛」,最奇怪的,其中有兩個老叫化子只把口張得大大的,舌頭在口裏打圈圈卻唸不出聲來,我這才相信活佛說的那話確有其事,足見活佛教人唸「阿彌陀佛」是他的悲願。

還有一事是值得一提的,活佛在金山寺何以住了那麼久?說來這也是他的一個心願,他自從出名以後,整年整月在外奔波行道度人,卻不忘護持金山、棲霞兩個道場(這是僧俗佛弟子所共知的事實),雖然活佛本人不用錢不要錢,可是,每年在他的男女弟子身上總要募化一筆大功德——替金山、棲霞兩寺募化若干擔米若干擔食油。活佛為了他這個心願,他煞費苦心,他並不一定是直接的向人募化,而是採用間接向人募化的方法,他先跑到米店油店去賒米賒油,賒好了叫人送到廟上去,米店油店老板,都認識他是金山活佛,知道他的信徒多,不計多少,都放心賒給他,相信是不會落空的,他的一般男女弟子,為了敬信他的原故,每每自動替他償還米債油債。平時有人拿錢供養他,他只是叫人家把錢送到米店油店去銷帳。活佛他對金山、棲霞兩個道場的護持心願,數十年如一日,經濟上、物質上的幫助,從未間斷過,每年冬天金山專打「禪七」的時候,不管遠隔千山萬水,他一定要趕回金山去的,他回到金山,自然他的弟子們也都跟到金山,無形中又增加金山一筆收入,直到民國十八年活佛出國到仰光後,才把這個心願放下,看來,活佛對金山、棲霞兩寺的恩情,可謂深矣重矣!無復加矣!

 

六、活佛治病度人

活佛,他不計走到那裏,除了顯示他的隨身法寶那一句「誰唸南無阿彌陀佛」之外,還有一套替人治病的本領,可是,他並不掛醫師牌子,也不標榜他會治病,只是有緣遇著他,他才露一手,他不露便罷,他一露就是「妙手回春」使病人馬上霍然痊癒,真能拔苦與樂。我想,人家都稱他是活佛,也許因為他能解除病苦的原故,他給人治病,也同他唱唸「誰唸南無阿彌陀佛」一樣,與人不同,一、不按脈膊,二、不開藥方,三、不燒香畫符請神,只是把他那隻又厚又大細如軟棉的手掌,在病人痛處按摩,如果人家是生瘡疤,他就用嘴巴在瘡疤上去舐吸,假如是內症,他就把他的鼻涕捏上一把,再加口水一拌,給病人吃,這同「濟公活佛」治病把身上垢膩搓成團給人喫頗相彷彿,看見他給人治病,有時覺得嘔心,有時也使人感動得流淚,因為他舐吸人家瘡疤上的膿血,並不吐出,完全吞下肚去,這豈是普通人所能做到?只有慈母對於兒女,才不嫌齬齪骯髒,他這一種慈悲動作,正是他方諸佛讚歎釋迦佛的那句話:「能為甚難希有之事!」這也是活佛的偉大處。

我曾經有一次在南京汪嘉棠老居士家親見活佛醫治一個女人的怪病,那天,我們同活佛正在唸佛,來了一個約莫三十多歲的妖嬈女人,她用手遮著兩隻眼睛,旁邊一個老媽媽扶著她走了進來,她走了進來,便問:「那位是治病的金山活佛?」汪家的傭人指給她看了,她就向活佛跪了下去,我們一看,知道她是有眼病,觀其神情,好像非常痛楚的樣子。活佛的習慣,每次唸佛要唸一串,那天,唸完了一串,他又要繼續再唸,我看見那個女人跪在地下很辛苦,我要活佛給她治完病再唸,活佛卻悄悄向我耳邊說:「這個女人是要她多吃點苦頭才會好。」我不知道是甚麼意思,持第二串的佛號唸完了,只聽她向活佛說:「一天,不知不覺雙眼疼痛起來,初並不著意,到了第二天,更加痛的厲害,猶如針刺一般,並且紅腫了起來,見不得光亮,請了許多中西醫生看過,打針吃藥,全不見效,已經有兩個多月了,痛的不能睡覺,痛苦極了,特地來求活佛給我醫治。」只見活佛鼓起一雙眼睛瞧著那個女人,也不說話。

良久,才聽活佛慢吞吞的說:「這是你自討苦吃,你知道你做錯了一件事嗎?你害人不淺,使人家不能成家立業,並且冤枉斷送了一條人命,這是你的現報啊!幸好你還有點善根遇著我,可是,你要聽我的說話,我才可以替你醫治:一、從今後要好好懺悔早把那條心死掉,二、要皈依三寶,三、要發心食素唸佛拜佛。」那個女人答說:「只要醫好我這個病,一切我都依從。」這時,活佛才叫她起來坐下,然後叫他把兩隻手放下,看她兩個眼皮腫的像鵝卵石一樣大,眼角流水,我心裏盤算著,這個病症不輕,且看活佛如何醫治?但見活佛立了起來,口裏咕嚕著,不知咕嚕什麼,走到那個女人身邊,伸出他的一雙大手掌,抱著那個女人的頭,用一雙嘴唇去吸那個女的眼睛,女人痛的直叫,活佛卻死勁地吸,不放手,吸完了左眼,又吸右眼,那個女人簡直痛的喊爹叫娘,那個鏡頭,好比「濟公活佛」燒癆蟲還有趣,吸完了,活佛把吸的口水吐在茶杯裏,我們看了吐在杯子裏的束西,吃一驚!原來不是膿,也不是血,而是像墨色一般的黑水,活佛向那個女人說:「這是你做錯的事,你自己應該吃一半,我慈悲你,也幫著吃一半。」說著,也不問那個女人願意不願意,就把杯子向那個女人嘴裏灌,她只好咬著牙吞了下去,餘下的,活佛吃了,接著活佛又捏出他的鼻涕和口水放在巴掌心裏在那個女人眼皮上揉著,說來真怪,看著看著腫得那麼大的眼皮漸漸平服下去,揉完了,活佛問:「還痛不痛?」女人答道:「這時一點也不覺疼痛了。」活佛又叫她把眼睜開,她把眼睜開一看,歡喜得驚叫起來:「我坐了兩個多月的黑地獄,今天才見到光明啊!」說了,爬在地下向活佛搗蒜似的磕頭,大家也都感覺到神奇,活佛乃摸著她的頭頂說了三皈依後,她歡歡喜喜走了出去,臨走時,她掏出一個紅包送給活佛,活佛說:「我和尚從來與錢無緣,你要供養我,不如買米買油送到金山寺供養大眾,或買魚鱉放生,去吧!」

我看了那一幕,心裏老實有個疙瘩放不下,我不懂活佛對那個女人說的那些話語的意思?究竟那個女人是甚麼來路?她做錯了甚麼事呢?真費人猜想了,過了好多天,還是胡公律居士告訴我,這才知道原委。原來那個女人,是南京地方某著名財富(姑隱其名)的媳婦,是一個寡婦,她丈夫在三年前得癆病死了,她有一個小叔子,只有十九歲,長得很乾淨,又活潑,在她的丈夫生癆病的時候,她叔嫂兩個彼此就有了愛意,丈夫去世之後,她同小叔子居然熱戀起來,為了禮教關係,叔嫂不能結合為夫婦,只是暗地裏幹著偷偷摸摸把戲,她的公婆漸漸覺察到了,就很耽心這件醜事張揚出來,只好逼著那個小兒子娶親完配,用這個法子來打斷他們的戀愛,掩蓋這件醜事,那知道那個小兒子正同他的嫂嫂熱戀著,就不願意娶親,他的母親一氣之下,就嗚呼哀哉!但是活佛他何以知道這段隱情呢?這就玄奧了!

說來更是神奇!不但是活佛的鼻涕口水可以治病,就是他的洗澡水還能醫治人們的毛病呢!如果不是我親眼看見,一定是當神話鬼話,我與活佛在南京胡家同住的時候,正是大熱天,我是每天要洗一次澡,活佛是不歡喜洗澡的,不洗倒也罷了,有時他還說兩句風涼話:「這個東西,就是一天洗到晚,也洗不乾淨,它還是個臭殼子。」也是奇事,三伏天裏他穿上一身大棉襖,卻不見他流汗水,也嗅不到他身上有汗臭氣,每每是人家逼著他洗,他才馬馬虎虎在水裏打個滾。

一次,活佛洗完澡,女傭人進房去倒洗澡水,突然聞到一股很濃的檀香氣味,看房裏並沒有燒檀香,倒水的時候,香氣更濃,順便低頭向水裏一嗅,才知香味是水裏面出來的,乃驚叫起來!「活佛洗澡水變成檀香水啊!」家裏人都跑進房去看,大家嗅過,都覺得是檀香氣,我聽了倒不大相信有這一回事,我也去嗅了一嗅,確實不錯,這時,活佛對那個女傭人好像開玩笑的說:「你覺得它香,你就喝一喝。」那個女傭人對活佛原本是有信心的,聽說之後,就懷著一顆嘗試的心低著頭喝了一口,連說「好香,好香!」活佛又說:「恐怕這口水還能醫你的毛病哩!」女傭聽說這話,心裏一動,頓覺週身熱烘烘的,一股熱力直透頂門腳心,四肢骨節輕鬆,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原來那個女傭人在數個月前因「月經」不正常,常常瀝瀝淅淅,這個毛病,中醫叫作「血山崩」,她終日懶懶地,沒有精神,因為這是女人病,她羞於向活佛啟齒求醫,他家的人也沒有人去告訴活佛,活佛何以知道她身上有毛病?示現神變醫治她的病,豈不又是個神奇嗎?怪事!那個女傭人喝了那一口洗澡水後,毛病竟好了,這樣一來,一傳十,十傳百,外面的人大家都知道活佛的洗澡水可以治病,於是就有人上門來求喝活佛的洗澡水,活佛他也不拒絕,從此胡家的大門,真個是門限為穿!天天有人來要活佛的洗澡水喝,有時一到午飯之後,病人就來等著活佛洗澡,活佛本來是不歡喜洗澡的人,這樣一來逼著他天天非洗不可,也算是一件趣事!

活佛,他給人家治病,從來是不受人家金錢供養的,可以說是分文不取,假設人家帶些水果食物給他,那他是接受的。可是,人家送給他的食物,他從來不吃獨食,他每次都是當著送禮的人,把送來的食物分給大家吃,有時分到他的名下,已經分的精光,他自己還吃不到,人家問他:「本是買來供養你的,為甚麼要分給大家吃,分到末了,你反而吃不到。」活佛答說得好:「一個人所以有病,無非是『貪』病,『瞋』病,『痴』病,『愛』病,這些病,只有慈,悲,喜,捨的方法才醫治得好,能夠結人的歡喜緣,毛病自然就好了。」活佛這種行動,無異於現身說法。

活佛他還有一個奇特的地方,每每在人家不知不覺中給人醫治疾病,解脫人家的苦痛,這件事,就是我本人也有一個經驗,因為我的母親生我,算是第四胎,所以我出娘胎時,先天就不足,身體很虛弱,小時多病,長到七、八歲時,得了一個頭痛病症,病發時痛苦萬分,每至春天必發,非十天半月不會好,中西醫生都診治過,都只能治標不能治本,發了病,必須用寬布帶把頭綑緊,才稍覺輕鬆,病一發作,頭腦莫明其妙痛起來,到病要好時,它也自自然然好了,因為醫藥無效,也就不再醫治,只把它當作是養身病,自從出家之後,這個宿疾終未斷根,一到春天,就是我受苦的時候,想不到我這個養身的宿疾,卻得活佛無形中給我治好了,他治我這個疾病的過程,說來倒像是個啼笑皆非的故事,當我同活佛在南京分手時候,他向我說「禪宗」門庭風光是如何如何,要我冬天去金山參加打「禪七」,我慕金山之名很久,也很想去觀摩一下,所以那年冬季特地趕到金山去坐禪,「禪七」期滿,我向活佛辭行,他送我出山門,我已經走了一劍路光景,他忽然在後面喊叫我「回來!回來!」我以為他有話說,待我走近他的身邊時,他對我笑嘻嘻地卻不說話,突然用兩隻手把我的頭抱著,又用他的頭向我的頭一連碰了幾下,而且是用力的碰,簡直碰得我兩眼發花無明火直冒,恨不得打他罵他一頓才好,他碰完之後,打了一個哈哈說:「好了!好了!可以去了!」說罷,他跑進山門去了。當時我看他那種瘋瘋顛顛的樣子,氣不是,笑也不是,他那種奇怪的動作,不知是搞甚麼把戲?我的頭痛毛病,照例一到春天是要發作的,有時發一回兩回,有時三次五次,可巧!到第二年春天,頭痛病竟不發了,一個春天過完,一次也沒有發過,到了第三年,仍然不發頭痛病,這時,我才想起來,原來活佛他同我撞腦袋是醫治我的頭痛病,真是慈悲啊!從那時起一直到現在,三十多年來我不曾發過一次頭痛病,活佛他無形中給予我的這種恩情,我是每念不忘。

若干年來,我在行腳生活中,遇到很多活佛的在家弟子,談起來,知道他(她)們多半數是活佛治好了他們的疾病而發心修行吃素唸佛的,看來,活佛給人醫病,完全是一種度人的方便設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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